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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美暴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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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頭一看,原來是隔壁的神小熊。他出現得真及時。

神小熊把我扶正了,說:“你前俯後仰地在這裏幹什麽?”

我一楞。摸摸脖子,搖搖頭。

此時燈光雪亮,我仔細一看前面的樓梯,什麽也沒有。我沖到扶手邊,探頭往樓下看,果然看見一條蛇一樣的尾巴扭扭曲曲往下爬。那東西的全貌已經被樓梯擋住了。

我不等回答神小熊,就飛速奔下樓梯追了下去,可是等我到了一樓,卻什麽也沒有,只剩下空蕩蕩的一個大廳。我擡頭看門口,大門緊閉,門外站著一個外賣員工。

等我回來,劉八穩和小販他們倆已經清點完了,地上只有幾盒,裏面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劉八穩把那幾盒拿過來放在他那邊。

小販笑笑,搖搖頭,又把那幾盒拿回來,他說:“不不不,400塊只有那麽多,這幾盒我要帶回去銷賬。”

劉八穩說:“小氣鬼。我從你拿了這麽多的貨了,這點搭頭都不給,還老鄉呢。”

小販說:“做生意,成本是師傅啊。我不能虧本賺吆喝。”

劉八穩說:“賣光了我還找你拿貨,賣不了我也得找你退貨。何苦?”

小販說:“也對。好吧,貨給你吧。你總得不讓我虧本吧?”

劉八穩說:“我已經沒有錢了。”

小販看了我一眼。

我正在邊聽音樂邊吃炒飯,他想打我的主意?

只見他沒作停留,左右看看,最後指了指地上,說:“這些瓶瓶罐罐——?”

劉八穩說:“你要?”

小販說:“我有塑料袋啊。”

劉八穩沒話說了。

小販把貨物倒空,然後再裝了一袋子飲料瓶罐,臨出門的時候突然把劉八穩拉到門外,又俯身對劉八穩說了些話。

聽見劉八穩說:“想知道,是什麽?”

小販又神秘地貼近劉八穩說了一句話。

劉八穩搖搖頭說:“咱不去,太掉份了。”

小販拍拍劉八穩說:“對頭,那個太小氣了,成就不了那麽多大人物,雖然可以學些東西,但是那些生意經可以通過更寬闊的途徑,比如推銷來獲取的。老鄉加油加油。偉大的推銷員!”

小販走了。劉八穩回來看著一堆東西發呆。

周玉軍走了進來,指了指門外說:“多少錢?”

劉八穩說:“400。”

周玉軍拍了劉八穩一下說:“可以啊!那個人傻了吧。兄弟,你賺到了。——這些是什麽?”

劉八穩隨口說:“傑士邦口紅。”

周玉軍拿起一包避孕套說:“哇喔,你知道嗎?如今,小雨傘主要有超薄、薄型和普通三種。其中,超薄型的厚度為0.03毫米,普通型的厚度為0.04-0.06毫米,薄型避孕套則介於兩者之間。”

劉八穩還在發呆:“我對007了解得真少。”

周玉軍說:“美國曾有一項研究顯示,厚度每下降0.01毫米,我們男生的舒適度會上升20%——怎麽都過期了?”

劉八穩這會兒驚醒了,他說:“生產日期是哪天?”

周玉軍說:“2001年11月11日。”

劉八穩連忙拿起來說:“有效期是哪天?”

周玉軍說:“有效期在封口。”

劉八穩瞪了他一眼:“double-check。”

周玉軍確認一下說:“2002年11月11日。”

劉八穩說:“你搞錯了吧,2010和2012啦。你近視。”

周玉軍說:“好吧。快打電話啊。”

劉八穩趕忙找到名片打電話。過了一下,聽見他說:“通了通了通了。”

劉八穩按了免提。

電話裏說:“找誰?”

劉八穩說:“小販子。”

電話說:“我們這裏沒姓肖的。”

劉八穩說:“你們家的傑士邦口紅都過期了,我退貨。”

電話說:“可以。分類別用垃圾袋裝好放在門口,明天早上我們的人來撿。”

劉八穩說:“好啊好啊,那錢呢?”

電話說:“你也知道,清潔工人不容易啊,你要是在垃圾袋旁邊放個空易拉罐,我們的工人會優先處理你家的,不然他們確實有可能視而不見哦。他們收錢就是違規,你來投訴。”

劉八穩垂了頭喪了氣。周玉軍在抹口紅,對著鏡子說:“你可以畫七彩的。——小販子還說了什麽沒?”

劉八穩想想說:“說了。”

周玉軍說:“什麽?”

劉八穩說:“他說練攤是大學十大傻事之首啦。好男兒不練攤,專搞寢室推銷。擺地攤,容易造成斤斤計較的扭曲性格。做人要大氣。練攤成就不了那麽多大人物,雖然可以學些東西,但是那些生意經可以通過更寬闊的途徑比如寢室推銷來獲取。”

周玉軍換了一只唇膏,邊塗邊說:“哥,我深表同情。一個號稱全校第一才子,一個號稱全校第一帥哥,兩個人都在,都在啊,居然被個小販子騙了,成何體統?國將不國啦。”

其實我也同情他,他真是雪上加霜。我也真是榆木腦袋,整個過程中,我本應該拋棄前嫌,幫劉八穩double-check,也不至於這麽輕易被騙。

我現在想雪中送炭,可是前面好幾天都是熱臉貼在冷屁股上。我只好乖乖閉嘴。

劉八穩呆了呆,突然說:“煩死了、逼死了、悶死了,還讓不讓人活了?”

這話明顯沖著我來的。但是周玉軍首先吃了一驚,連忙把口紅擦掉,乖乖地去玩電腦了。

劉八穩的壓抑,比我要小。因為他向我施加了冷暴力。真正受不了的,應該是我。

周玉軍和葉家萬平時在宿舍裏很尷尬,和我搭話怕得罪劉八穩。我跟他們說:“我不在意你們的,怎麽舒服怎麽來。”

葉家萬愁眉苦臉地說:“一共才四個人,兩個鬧僵了,另外兩個跟著遭殃!哪來的舒服?”

他還抱怨我說:“陳果果,你也真是的,幹嘛要去搶出差嘛。”

我一時語塞。

雖然說愛情的攻堅戰中,任何手段都是合法的,但是我畢竟理虧。

雖然從功利性目的來看,大學同學因為專業相同所以高度同質化,初小同學因為年代久遠所以相對疏遠,唯有高中同學因為同甘共苦,又分布在各行各業,知識結構存在差異自然相互吸引,所以非常親近,在後續生活中相互幫襯的機會更多些,當然最重要。童鞋們,但是我不想大學同學間因為女人和生活瑣事而鬧僵到連朋友都沒辦法做的地步。

思前想後,我決定遠離是非之地。我表叔家裏不方便,所以我決定租房外宿。

校外的居民樓林立,外墻上貼滿出租小廣告。我穿巷過街。時不時按照廣告上的號碼打電話詢問。

經過好幾天汗流浹背的咨詢,我終於淘到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

敲開鐵門一看,裏面擺放著沙發等基本家具。

一個阿姨叼著煙站在客廳裏,她一手拿著幾張租賃協議,擺著一個想要好好聊聊的架勢。一手拿著啤酒走到茶幾旁的單椅坐下。

這時我才看見阿姨的全身,她穿的是個小吊帶,外加一個碎花小短褲。個子跟我一般高,身材是那種圓潤型的,胸前的乳溝深得那麽美,皮膚也是白嫩水滑的那種。阿姨把手裏的協議伸向我,抖動了一下。

我接住那幾分協議。

阿姨向我掄掄拇指和食指。

我醒悟過來:“哦,對,房租。”

我掏出一沓錢遞給阿姨。阿姨轉身離開。

關門的時候,她頭也不回地說:“防火防盜防學姐。”

我驚訝得下巴都收不回來。

阿姨出門了。又砰地一聲把防盜門關上。

我打電話問歐麗莎:“我喜歡你一千塊,你喜歡我多少?一萬塊?”

歐麗莎說:“喜歡個毛線。”

我說:“你哪怕喜歡我一塊錢也好。”

歐麗莎說:“一分錢,行不行?”看來現在還不是時候。

接下來的兩天我一個人悶不吭聲地,整天戴著耳塞在整理內務。通馬桶。拖地板。抹廚房的工作臺。

一只蟑螂從墻縫裏鉆了出來。我嚇得忘記尖叫。接著又一只、兩只、三只魚貫而出。

我嚇得大叫,手裏的盤子掉了下來,正好砸中腳,又一次痛叫。

這種感覺有點熟悉,我返身從沙發上找到手機,把地上的盤子碎片拍了下來,存為:“盤”。

中午的時候我流著口水靠在沙發上睡著了,手裏還拽著抹布。

接著慢慢地從沙發滑了下來,然後重重地摔在地板上。

我用抹布擦掉嘴角的口水,然後再把臟抹布墊在臉下當枕頭,趴在地板上又睡著了。

醒來之後,我打開電腦。一邊敲打鍵盤,一邊托腮沈思。

思考良久,口有些幹澀,我端起一茶杯,倒進口裏卻是一堆剩骨頭。

我急忙把口裏的剩骨頭和茶杯一齊扔進肯德基一家桶的紙桶裏。

這個環境很適合我。自由生活、自由為文。

最妙的是,不遠處有一家很好粥鋪。那裏的紅棗粥很好喝,甜滑潤心。我每天早上七點半左右去粥店。

老板早就熟悉。每天在等待盛粥的空檔,我們會聊人生和家庭。

我當然知道他家的狀況。他那個才十四歲的女兒又高又白又漂亮,完全秒殺十八歲及以上的一切身材。

一個早上,我又站在鋪子前面等,老板利索地舀粥,我擡頭一看,裏屋的門開著。一個女生正在鏡子前精心地裝扮著自己。她哼著快樂的小調左轉右轉地看著鏡子中自己那天使般的身段和公主般的容貌。

她簡直就要被自己那完美的外表形象所迷倒了。只有魔鬼才有的前凸後翹的身材。那細腰、那玉腿、那酥肩、那巧手......

正是老板的女兒。她站在鏡子前扭捏著、陶醉著,她不時地扭動一下身子,從鏡子裏打量著正緊緊地穿在她那兩塊完美的臀部外面的緊身牛仔褲,估摸著這條黑色牛仔褲是不是很充分地將她那最引以為豪的臀部線條勾勒了出來。直到感覺自己的線條已經完美了,她才滿意地笑了。

紅棗粥是好喝,但是棗肉愛卡吸管。有時候拼命給力,各種急、臉紅脖子粗也吸不出來,白白浪費了美味。

也有不好的地方,比如老感覺有些人好假,矯情造作,專喜歡拆散別人。明知道我晾曬襪子的時候,一雙襪子可能會分開掛在兩支衣架上的。偏偏有人只借走其中一支衣架,硬生生把幸福的一對兒拆散了,天各一方,廢了我的滋潤生活。

除了這小煩惱,我每天可以上上課,寫寫文。累了就去看場電影清空腦子。餓了自己做飯炒菜吃。小日子過得滋潤。

我看看時間,揉揉太陽穴,伸個懶腰,然後抓起外套,換鞋出門。

外宿這事,我沒跟我表叔和歐麗莎說。歐麗莎是輔導員,知道了這事,一邊是學生手冊,一邊是我,她就會左右為難。

好久沒和神小熊喜招弟這對冤家混了,趁現在餓,又沒人陪,不如給他們當當電燈泡也不錯。

臨到門口,突然內急,我把肚子摁了摁,猶豫再三,還是回身進屋。

我住的是一樓,房東沒有安裝馬桶,還是普通的蹲位。

我穿過客廳,向衛生間走去,突然聽見屋裏哪裏有戲水聲。

我回頭一看,金魚缸裏的金魚和烏龜正在游來游去。

我不由地一笑,最近神經太過敏了。

我推開衛生間的門,一看,便池的盛水彎泛出巨大的水花,濺到便池的蹲位上來了。

小小的盛水彎比較深,燈光進不去,只看見水花四濺,有異響,但是看不清楚裏面是什麽情況。

我看了看洗手龍頭,正在滴水,一股涓涓細流掉進盛水彎裏。我心裏釋然了。

我走進去,轉身站定,還特意把衛生間的門關上了。然後一樣*寬帶,蹲了下去。

正當我松口氣想大喊一聲痛快時,底下忽然有一種冰冷的感覺噴了上來。我猛然低頭往下一看,天啊!一條醜陋的黃鱔從盛水彎裏伸出來,直向我飆來。

我大叫一聲,連忙撅起屁股站起來。

我本能往外沖,擡頭的時候撞到了衛生間的門。我急忙往後一縮,伸手去拉門。

扭開門我就往外沖。沖出來之後,我先扯下手紙將自己收拾幹凈,然後整理好自己。

我好整以暇地提著掃把,來到衛生間。那條手腕粗的黃鱔還在往上長,這會兒足足有一尺來高。

一雙魚眼瞪著我,腮幫還有好幾根胡須。它扭動著身子奮力從盛水彎裏鉆出來。

這家夥足足有手腕粗,渾身黑乎乎的。我把掃把揮起來狠狠地砸了一下它的頭。

只見它把眼睛閉了一下,我的手卻被震了一下,好像手裏的掃把砸在一條鐵棍上。

我把掃把收回來,一腳踩斷,然後抄起掃帚把刺向那條魚的頭。

它那圓圓的頭突然張開了嘴巴,像兩片蒲扇一樣瞬間打開,露出又長又白的兩排牙齒。

那模樣真瘆人。我嚇了一跳。

我把掃帚把抽了回來,斜斜地刺向它的頭頂蓋。沒想到掃帚把剛靠近它的頭頂,突然它的頭頂也張開了嘴巴,我一時間慌了張,掃帚把抽回的速度慢了一點,掃帚把的頂端哢嚓一聲就被它咬掉了一截。

敢情一顆頭全是嘴巴!

我無從下手!那條黃鱔已經長到一尺五六。還在繼續飛長。

我回身就把旁邊的拖把拿過來,一腳踩斷。一手用掃帚把把便池後面墻上的熱水器的水龍頭開關調到最熱,再別著開關。

另一只手抄起拖把把斜刺向那家夥的頭蓋。那家夥果然迅即打開一張血盆大嘴。

我趕忙拽動掃帚把,熱水器的開關果然打開,一股滾燙的熱水直接淋進那張大嘴裏,餵了個飽!

聽見那條黃鱔嗷地一聲,身子抖了幾下,然後迅速往下縮。沒幾秒鐘,就縮回盛水彎,不見了。

過了一會兒,等到下水道響起了轟隆隆的落水聲,我才走上前,把水龍頭關了。

詛咒一句,我重新蹲窩方便,然後摔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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